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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7章
作者:贾平凹

  可没有一个,跟现在这片乱七八糟的命海里,这个快被命撕碎、却还握着我手的人,比得上。

  我咬住舌尖,用力拉回自己被拽出去的那部分命。

  「对不起。

」   我在心里跟那个温柔的声音说,「如果我真的有妈妈,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家——我还是要先把他带出去。

」   「等他活下来了,我再回来找你。

」   命海像是被我这句话彻底惹怒了。

  整个世界猛然一沉。

  无数金色命纹从四面八方亮起,把我和苏言紧紧包围住。

  那不是温柔的光,而是冷冷的、锋利的、像是无数刀刃,准备把我们生生剖开,拆成一个个「便于管理」   的命片。

  「……阿勒苏。

」   这一次,母亲的声音也明显变冷,「你在违逆命源。

」   我心里一抖。

  她在生气。

  我第一次感到这种情绪,是来自「可能是我母亲」   的方向。

  可是我不能退。

  退一步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
  「那我就违逆。

」   我抬起头,对着那片看不见脸的光,很用力、也很用命地回了一句,「我已经违逆很多次了,也不差这一次。

」   那些命纹像是被话噎住了。

  下一瞬,它们全冲了下来。

  苏言把我往怀里一按,命源反噬几乎同时砸在他身上。

  我看着他胸口的命纹一根一根裂开,命光在他体内乱窜,每一道光都像一条疯掉的蛇,想把宿主从里面啃空。

  「不可以!

」   我抓住他的手,命焰疯狂涌出,「你要是敢死,我就——」   话还没说完,我的命也被撕开了。

  那种裂开的感觉,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。

  命海彷佛在同时解剖我们两个人,把我们的命拿出来搅在一起,看会变成什么样。

  痛得我甚至抓不稳他的手。

  可我还是死死拽着。

  「……阿勒苏。

」   有一个声音在乱流里轻轻响起,「你确定吗?

」   不是母亲。

  不是命源。

  也不是苏言。

  那是——我自己的声音。

  像是另一个「我」,站在命海的另一侧,冷冷地看着我现在的选择。

  「你可以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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